【策舟】困
"带你睡觉，"
"刚刚谁说我昏庸，啊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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阒都六月闷热，清辉殿外已经隐隐约约能听得到蝉鸣。沈泽川坐在小几边，桌上堆着没看完的案物，遮住了纪纲送来的酸梅汤。
殿内无人，沈泽川未着外裳，衣领被他自己松得不怎么规整。外头蝉声躁躁，他像是被叫得心神不宁，端着折子一直看不进去，索性一挥手给丢在了桌角，往靠背上一倒，抬手盖住了眼睛。
离北此刻也该入夏了。
萧策安。
还不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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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驰野是翻窗进来的。
六月日头渐毒，军士午间难行，大部队走走停停动得慢，他心急，骑着浪淘雪襟一路疾驰，丢下一众下属自个儿先跑了，回宫里也没声张。他不愿意叫人通传，寻了个空当自己找兰舟去。
萧驰野动作都放得轻，靴子给脱在了窗外，他光着脚翻进殿，刚把手从窗沿上撤下来，就看见了仰在椅子里的那一抹白。
沈泽川靠在椅背上，一只手臂盖着眼睛，压住了大半张脸。萧驰野踩着氍毹落地，在殿里造出声闷响，那人像是也没听见，在椅子里一动不动。
睡着了？
萧驰野压着步子走近，看兰舟手臂下有些微红的印子，估摸着是已经睡了有一会儿了。他伸手要把人抱到榻上去，刚摸到人，沈泽川就醒了。他睡得不明所以，突然一下离了地，被吓得不轻，撤了面上的手就胡乱往身后摸过去。萧驰野逗他，腾出只手又把他眼睛给蒙上了，他贴在兰舟耳边，像是要讲什么不得了的悄悄话，说："清光白日睡大觉，这是哪里来的昏君，嗯？"
"策安？"
沈泽川这才清醒了，侧身揪着人的领子想看看他。萧驰野没让，就这么遮着他的眼睛吻了上去，追着人又咬又啃。分开时沈泽川摸着嘴角轻轻喘气，萧驰野这才松开了手叫他重见光明。他抱着兰舟，也不着急去榻上了，就带着人躺进了椅子里。沈泽川被放在他腿上轻轻颠了几下，眼角绯红，不知道是被压得还是吻得。萧驰野摸摸他，捧着兰舟的后脑勺，看他刚醒时迷蒙的眼睛，有些心疼，说："月余不见，瘦了。"
沈泽川勾着他的脖子压下来，埋在萧驰野颈边轻轻拱了几下，闻到了萧驰野疾驰后的汗味。他抬手，蹭掉了萧驰野鬓角的汗珠，问："自己跑回来的？路上也没听见消息。"
萧驰野侧脸埋在他手心，闷闷地说："想你。"
沈泽川顺着这个姿势拿指节刮了下他的眉骨，捧着人的脸，凑上去印了个吻，哄到："累不累？先去沐浴睡一觉。"
"好，"萧驰野答着话，随即勾着腿弯把沈泽川给抱起来了："先抱你去睡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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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泽川搭着条薄毯，窝在床帐里半晌没睡着，就披着宽袍进了浴室找萧驰野。
他推开屏风，看见萧驰野双臂撑在浴池边上，闭着眼睛，像是睡着了。
"阿野？"
萧驰野没回。
狼崽子。
这是跑累了。
沈泽川走近了看他被热气蒸得有些红的脸颊，上手拍了拍，把人给叫醒了，说："当心着凉，床上去睡。"
萧驰野迷迷糊糊睁开眼睛，懵得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了。他抓着沈泽川的手站起来，不讲道理得说："困。"
"兰舟带我睡觉去。"
"带你睡觉，"沈泽川取了架子上备着的巾帕给他擦干，萧驰野顺着他张开双臂的姿势蹭进了兰舟怀里，头发上的水珠润湿了沈泽川的袍子。
沈泽川给他系好衣带，有些忍不住要笑，揶揄道："刚刚谁说我昏庸，啊？"
"我没说。"萧驰野斩钉截铁，一把把沈泽川捞起来就往床边走。
"兰舟贤惠持家。"
"二爷夸顺嘴罢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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